叶必怀

[叶all]鸳鸯错01

是个雷。

追的叶all文都不更,手痒自己写。

民国背景,男人能生孩子。

狗血ooc慎入。

以下正文



***



倘若去街头巷尾打听如今天津的商界龙头,十位里有七八位是要讲出“嘉世”两个字的。

倘若问起如今天津卫最气派的洋房,更是只能听到同一个答案:自然是一手兴起嘉世的叶老爷家的宅子喽。

这叶老爷单名一个修字,身世不凡,日子过得像戏台上的故事。他祖上出过大官,穿过黄马褂,本是个顶顶显赫的家族。他自幼生得聪颖不凡,家里本要送他去走仕途,可这位小少爷天生反骨,竟偷偷留洋去学了新思想与新技术,回来后宁可独自打拼,也不愿走家里铺好的路。他经商脑筋灵活,运势也旺,从一家小染坊起家,将嘉世做成直隶数一数二的大产业。

但茶坊酒巷间最津津乐道的,还不是叶修生意场上的能耐,而是他的各色风流韵事。家中已有三房美眷,听说外头还养着外宅。上个月去南方会友,与个戏子勾动了天雷地火,直接把人带了回来。摆开三日流水席,吹吹打打将新人好生迎进了门,做了叶家的四太太。

这位刚进门的四太太名唤方锐,正是双十的好年华,比叶修小了足足一十八岁,却与他的子女年岁相差不远。这一日,方锐正歪在叶府偏厅的沙发上打着哈欠,乜斜着眼打量对面正襟危坐读报饮茶的韩文清。

韩文清是叶修的正妻,二人同岁,父辈交好,从小一起长大,是早就定下的娃娃亲。韩文清天生一张凶脸,传说能止小儿夜啼,孩提时长辈还经常以此打趣叶修,随着年岁渐长,韩家父母已甚少提及这门亲事。谁知到了16岁上,一惯不听话的叶修竟乖乖过了聘,八抬大轿把韩文清娶回家中。

韩文清是典型的老派人,不沾分毫新鲜的洋玩意,叶修却惯好赶个时兴,还在欧洲风流浪荡了一大圈。本以为回了国,叶修便要照着时下的新潮追求自由恋爱,与父母之命的韩文清离婚,谁知流言传到叶修耳中时,他笑言“他这一张面皮,我要是休了他还有谁敢再娶?”竟是鹣鲽情深的做派。二十几年下来,韩文清为叶修养育了一儿一女,无论叶修娶多少新人,对这个发妻却始终敬爱有加。

广东到天津一路上,方锐没少听人讲这位大太太,下人小心提起,多半还是讲夫人治家甚严威仪赫赫,到了叶修口中,就只剩下编派的份儿了。进门月余,碍于韩文清的面相和妻妾身份之差,方锐在这位大太太面前,总是有点提心吊胆。本以为自己的出身会遭他白眼,谁知韩文清只是长得凶,相处起来倒没给方锐委屈受。

叶府是个占地不小的洋楼,旁边还跨着一个花园子,但终究是清静高雅的所在,不比戏班子整天三教九流人来人往,方锐没呆几天已腻歪得慌。若是二太太与三太太在,还能撩拨几句解解闷,眼下却只能和韩文清大眼瞪小眼。他觉得好没意思,揪了两个葡桃噙在口中,便哼起了小曲儿。

有了响动,韩文清忽地从报纸上方抬眼扫向方锐,方锐与他眼神相对不由一凛,才听到他一声呵斥:“坐没坐相。”

方锐心道我又不是你那不省心的儿女,管我作甚,外面上却不敢炸刺,歪斜的身子稍立了起来,仍是懒洋洋的样子,韩文清也由他去,又看起了手中的报。

如今正是春末夏初,院子里花开得正好,连带着屋里头的气息也有股清甜的香味。刚吃了午饭,葡桃也吃不下几个,又不好唱曲儿,方锐靠在沙发上便有些犯困。

“嘀—嘀—”楼下两声汽车喇叭响,方锐一激灵,头险些栽到茶几上去,人倒是清醒了。每日傍晚叶修的车一回来,便会这样鸣笛两声,家里好做准备。今日却是晌午刚过,时间甚早,方锐心下纳罕,抬头见韩文清也皱了皱眉,便问道:“不是说中午谈了生意下午还要去厂里,怎么这么早便回来了?”

韩文清撂下手中的报纸,起身道:“出去看看。”

 

“太太!太太在家吗?老大回来了!老大不好了!”二人正往外走,未见人影,一连声的呼喊却先传了进来。韩文清与方锐一听,便知是包荣兴的声音。

包荣兴原是街头一个小流氓,因缘际会被叶修领了回家。此人思想与常人大不相同,又好认死理,从此便不离叶修左右,口称“老大”,鞍前马后地服侍着。叶修也喜欢他心思单纯,办事虽有些冒失却从不惜力,讲话前言不搭后语更是无比有趣,一来二去也惯了身边有这个人,唤他“包子”,事事带着他,亲热得很。日子久了,便无人不知叶先生身边有个头脑古怪的高大跟班,成了天津卫一景。

二人听他喊得急,急忙迎了出来,却见他扶着一人的胳臂进了门,这人一身灰色西装马甲合体妥帖,衬衣领口解开,领带也不知哪里去了,一顶白色礼帽却是捏在手中,虚按在心口处。他略佝偻着背,面色苍白,却笑着开口低声斥道“包子别乱喊,说谁不好了?”不是叶修又是谁。

“老叶你哪里不好?”方锐哪见过叶修这样,吓得两步抢到他身边,也抓起叶修另一边胳臂扶了,慌忙问着。

“你才进门几天呀,老叶也是你喊得的?”叶修气色虽差,嘴边的笑却与平日无异,教人看了便来气,也收了几分心疼。方锐见他还有精神呛声,略放下心来回道:“老爷老叶差不多,我就这么叫了!这会儿你就别管这个啦?你这到底是怎么了!”

“哎,话不能这么说,规矩到了哪里都是规矩。这——” 

“都闭嘴。”韩文清见气候还算凉爽,叶修额头上却渗出一层汗来,知他确实难受,眼看着俩人这就要斗起嘴来,立刻出言阻止,“老病犯了?”

“无碍,中午吃的不丁对,又灌了两口风,胃里有些不舒服。”韩文清跟了叶修这些年,自然知道胃疾是叶修的老毛病,处理起来心里也有数,便冲着下人挥了挥手,命人去取热水与丸药,自己跟着叶修一路进了屋。叶修本来并没虚到不能走路,却被包子和方锐二人连扶带架放到了沙发之上。

 

“老大你好好歇着,我这就去买些冠生园的梅子去。”

众人皆是一愣,叶修这里犯了病,上上下下都担心着,这包子倒好,不去请大夫,却赶着要去买什么梅子。平日里有些不省事也就罢了,对叶修可惯是上心的,眼下怎地犯起混来?

还是叶修先明白过来,窝在沙发里面色微赧,轻咳了下道:“包子别闹,我方才那是、嗯……总之与你二太太当年晨吐不是一码子事。” 

众人哭笑不得,这才明白过来。想是叶修在外面吐过被包子瞧见了,又想起二太太当年怀孕的时候,可不是一恶心就闹着要吃冠生园的梅子,也确实每次都是叶修指使了包子去买。众人想笑又不敢笑,方锐虽不知其中缘故,却哪里听不懂包子闹的误会,捂了嘴忍得浑身抽抽,叶修少见的面上羞臊,从怀里掏出烟就要点上,却是韩文清劈手夺了过来塞了杯热水给他,又黑着一张脸吩咐厨房去煮上小米粥给他喝药前垫垫胃口。

叶修只是见了风,慢慢喝了几口热水下去,觉着胃里熨帖了许多。抬眼看韩文清绷着个脸,知他是紧张自己,也不戳破,笑着将话荡了开来:“乐乐睡着呢?”

“嗯。”韩文清本想问问中午一笔大买卖谈得如何,见他面露得意之色,便知道这是成了。他也明白叶修在生意场上的事无需他担心,没再多言。

“每日里用完午饭就这样睡上一遭,二太太当真会保养。无怪乎儿子都老大不小了仍是二八佳人的样貌。”方锐倒是就着叶修的话,感慨了起来。二太太张佳乐是叶修当年的同窗,只比叶修与韩文清小上一岁,可单看面相,说他比方锐年轻都有人信。生了个儿子也都八九岁了,自己却还似小姑娘一般天真烂漫。叶修平日里也是拿这一位没辙,最是宠爱有加。

“你要是羡慕你也去睡呗。”叶修回了他一句,抱着温热的杯子下意识往怀里按。方锐见了,连忙坐到叶修身边把杯子抽出来道:“仔细洒身上!”又把手探到叶修的马甲里在他胃上轻轻揉着,才道:“我不睡,大白天的,想睡也要睡得着才行。”

叶修还没言语,站在他身边的韩文清倒是把话接了过来:“刚才还直打盹呢,这会儿怎么又睡不着了。”

方锐掌心火热,隔着衬衣像个小火炉似的,暖得叶修心里正舒服,他闻言哈哈一笑,就势把方锐揽在怀中,道:“自己不睡,陪我睡会儿总行吧,嗯?”

方锐心里得意,面上却不显,只抬眼看着韩文清。

韩文清面色不改,道:“一会儿吃两口粥,把药喝了,方锐赶快伺候他上楼歇着去。”

叶修抬手刮了刮方锐的鼻子,方锐这才与他相视一笑,埋头在他怀里。

气氛正好,方锐浑身燥热,正欲再说两句腻歪话,包荣兴却在一旁道:“老大,梅子还买不买了?”

叶修知道不找件事支他去做,他今日便忘不了这事了,便道:“梅子不用买了,包子你教司机去买些祥德斋的小桃酥再去接三太太,左右下学的时辰也快到了,他前几日就说想吃来着。”

“交给我吧老大!”包荣兴得了命令,连跑带颠地出门去了。


tbc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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